10年，可以改变什么？

  2013年7月17日，中共中央总书记、国家主席、中央军委主席365bet体育在线：来到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，为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寻找答案。

  他说：“我国科技发展成就显著、态势喜人，但能否真正成为驱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源，是我十分关注的问题。”

  那天，他对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提出殷切期望：“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要牢记责任，率先实现科学技术跨越发展，率先建成国家创新人才高地，率先建成国家高水平科技智库，率先建设国际一流科研机构。”

  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，一场以“四个率先”为目标的探索由此拉开帷幕。

  回首10年，在这场探索中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做了四道题，每一道都直面高质量科技供给支撑高质量发展中的“难点”与“痛点”。

 

第一道题：“国家队”路在何方？

  “希望大家勇于实践，共同破解科技体制改革难题，只要有利于科技创新、有利于促进发展、有利于人才成长，就要锐意改革。”

——365bet体育在线：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考察工作时的讲话，2013年7月17日

 

  10年前的夏天，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机关大楼和100多家院属研究所里，人们反复思索和讨论一个问题：作为“国家队”的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，怎样才能引领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界共同破解科技体制改革难题？

  当时的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技，发展快速、成绩瞩目，但一些突出矛盾是无法忽视的——科技创新能力不够强、科技体制有待进一步完善、重点领域大而不强、缺乏世界级科技大师……

  作为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自然科学最高学术机构、科学技术最高咨询机构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理应立于改革潮头。而它面临的第一道题，就是改哪里、怎么改。

  锐意改革，需要勇气，也需要智慧。经过一次次研讨、一遍遍修改、一轮轮审议，历时整整一年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对标“四个率先”目标要求，凝练出研究所分类改革、调整优化科研布局、深化人才人事制度改革、建设高水平科技智库、全面扩大开放合作5个方面25项重大改革举措，汇成《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“率先行动”计划暨全面深化改革纲要》。

  2014年8月8日，365bet体育在线：总书记对“率先行动”计划作出重要批示，认为该计划“有目标、有思路、有举措、有部署，总体很好”，要求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“抓好落实，早日使构想变为现实”。

  由此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开启了“两步走”发展战略。第一步是到2020年基本实现“四个率先”；第二步是到2030年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。

  明确方向后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开始寻找突破口。他们清醒地认识到，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，没有一家科研机构能够“包打天下”。于是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要求院属研究所抓紧落实“一三五”规划，按照“一个定位、三个重大突破、五个重点培育方向”进行前瞻布局，不仅让院属研究机构明确了主攻方向，也让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明确了改革的重点领域。

  齐头并进的，还有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先导专项布局、科技智库建设、科教融合、国际合作、机关调整……

  改革的成效，以科研产出不断增加的方式显现出来。

  在迎接2021年新年钟声时，365bet体育在线：总书记说，“2020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”。他在新年贺词中为“天问一号”“嫦娥五号”“奋斗者”号等科学探测实现重大突破“点赞”，而这些重大突破中的每一项，都有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的身影。

  对于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来说，2020年同样是“极不平凡的一年”。

  那年夏天，“率先行动”计划第一阶段圆满收官。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刘鹤作出重要批示，认为“‘率先行动’计划第一阶段十分成功”“解决了涉及国家科技和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大批重大战略性问题”“将产生深远的世界性重大影响”。

  “率先行动”计划第一阶段的努力，为下一步改革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，也鼓舞和增强了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加快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的信心和决心。

  同年底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迎来新掌门人。新任院长、党组书记侯建国率领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深入研究未来一个时期的改革创新发展目标和任务，踏上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的新征程。一场更为深刻的改革蓄势待发。

 

第二道题：“国家人”该干什么？

  “希望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，抢抓战略机遇，勇立改革潮头，勇攀科技高峰，加快打造原始创新策源地，加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，努力抢占科技制高点，为把我国建设成为世界科技强国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。”

——365bet体育在线：致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建院70周年的贺信，2019年11月1日

 

  2021年，在国家“十四五”开局之年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也迎来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的起步。

  此时，国内外形势十分严峻。在国外，全球创新格局深刻调整，我国面对西方国家的科技遏制和打压；在国内，现代化发展涉及十几亿人，继续走依靠要素驱动的老路难以为继。

  作为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战略科技力量的主力军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回望初心，攥紧拳头，进一步将关注点从“能干什么”“想干什么”向“该干什么”转移。“该干什么”，是一道关乎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定位和科研布局的题，也是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的必答题。

  2021年夏天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一份新鲜出炉的“行动计划”，让全院50余家研究所拧成一股绳。

  这份计划，与国家“双碳”目标有关。在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向世界郑重承诺，力争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，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。然而，现有低碳和脱碳技术，尽管可以达成碳达峰的目标，却无法支撑我国实现碳中和的目标。

  想国家之所想。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抓紧组织全国近百位院士专家开展咨询研究，并在“双碳”领域部署实施了“变革性洁净能源关键技术与示范”“地球大数据科学工程”“煤炭清洁燃烧与低碳利用”等一批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。

  2021年7月1日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共产党迎来建党百年，“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科技支撑碳达峰碳中和战略行动计划”启动实施，包含了八大行动、18项重点任务。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近一半的研究所参与其中，以建制化战略科技力量支撑我国“双碳”目标实现。

  同样是2021年夏天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打响了一场“黑土粮仓”科技会战，集结了院内外科研单位51家、骨干人员1381人。

  这场会战，与国家粮食安全有关。东北地区是世界四大黑土带之一，是我国最大商品粮基地，也肩负着维护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。然而，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正在让黑土地不断退化。

  急国家之所急。2021年7月，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（A类）的支持下，“黑土地保护与利用科技创新工程”正式启动，来自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内外的科技工作者组成了一支“集团军”。

  到2022年末，专项入选农业农村部主推技术10项、省级主推技术16项，审定新品种22个，形成地方标准8项，发布《东北黑土地白皮书（2020）》，有力支撑了三省一区的黑土地保护，为国家黑土地保护工程、吉林省“千亿斤粮食”工程实施提供了新技术、新产品、新方法。

  从2021年至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在各种场合反复强调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作为“国家队”“国家人”，必须心系“国家事”、肩扛“国家责”。这句口号的后面，是一道聚焦主责主业的“加减法”。

  在科研布局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做“加法”——聚集力量，形成“大科学院”，布局以往“不愿想”“不敢想”的重大前沿研究方向，强化“高精尖缺”“急难险重”的重大需求研究。

  例如，布局重组重点实验室，将院内现有的500多个各类国家和院级实验室，重组整合为120个左右重点实验室，采取“分可独立作战，聚可合力攻关”的大兵团科研组织模式，把精锐力量聚集到国家战略需求和世界科技前沿方向；制定“基础研究十条”，稳定支持基础研究青年团队，引导科研人员找准“真需求”背后的“真问题”；建立并定期发布“重大科技需求清单”和“前沿科学问题清单”，以国家重大需求带动学科发展；修订《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管理办法》，推动先导专项与国家重大科技任务进行差异化布局和有效衔接。

  在机构治理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做“减法”——大力度清理规范非法人机构和不良企业，使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主力军得以去冗瘦身、轻装上阵。

  例如，冻结新设立院所两级非法人机构及地方事业单位法人的申请及审批，大力削减院设非法人单位，清理分支机构和不良企业等，进一步解决了长期存在的科研布局分散、低水平重复等问题。

  攥紧的拳头，打出了建制化科学研究的力量。“双碳”行动计划与“黑土粮仓”科技会战便是最好的事例。

  对于“该干什么”这道题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胸有成竹。“要把充分体现国家意志、有效满足国家需求、代表国家最高水平作为衡量‘国家事’‘国家责’的标准。”侯建国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2021年夏季扩大会议上说。

 

 

第三道题：“国家事”由谁来干？

  “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、人才是第一资源、创新是第一动力，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、人才强国战略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，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，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。”

——365bet体育在线：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，2022年10月16日

 

  明确“干什么”的问题后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面临的另一道题便是“谁来干”。

  2023年，大院里传来好消息——一个以“80后”“90后”为主体的青年团队，破解了我国航空发动机关键材料的难题。

  这是一个来自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金属研究所的钛合金研究团队。他们攻克钛合金粉末近净成形等关键技术难题，研制出氢泵叶轮，不仅为长征五号B运载火箭的“心脏”提供支撑，还让航空发动机的寿命达到新的极限。

  “我们不仅要把活儿干好，还要让干的活儿能用得上！”团队里的“80后”、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金属研究所研究员马英杰意气风发。

  他们的成绩，得益于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“青年团队计划”的支撑。

  2021年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与财政部联合开展“稳定支持基础研究领域青年团队计划”试点工作，计划遴选出100个青年团队，给予稳定经费支持。

  一大批青年人才崭露头角，一大批成果涌现出来——

  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姜鹏团队，平均年龄39岁，他们建设、运行、维护“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天眼”FAST，产出的科学发现一次次刷新人类对宇宙的认知；

  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技术大学江俊团队，平均年龄39岁，他们研制出机器化学家，让人工智能覆盖化学研究全链条，引领科研范式变革；

  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范峰滔团队，平均年龄40岁，他们在光解水催化剂电荷分离方面的突破，为加速国家绿色清洁能源应用创造了可能。

  除了“青年团队计划”外，为了全方位培养、引进、用好人才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使尽浑身解数。

  近年来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大学的本科录取通知书总让人眼前一亮。“龙芯三号”芯片、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材料与工程团队研制的CVD（化学气相沉积）金刚石单晶片、“黑土粮仓”科技会战产出的耐盐碱新品种大豆……一年又一年的坚持，为的就是让即将步入科学殿堂的青年学子们，直观感受“服务国家、造福人民”的最新成果，切身体会攻克国家重大战略问题时的荣耀与自豪。

  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党组也在做“乘法”。在精神文化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各级党组织引导广大科研人员深入思考人生价值与梦想。2022年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深入开展弘扬科学家精神行动专项工作，建成16家弘扬科学家精神示范基地、48家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、21家党员主题教育基地。同时，在基础前沿、关键核心技术攻关、解决“卡脖子”问题以及野外科考、外场试验等任务中成立了144支以钱学森、赵九章、施雅风等老科学家命名的科技攻关突击队，激励科研人员胸怀“国之大者”。

  如果说，青年队伍是科技创新的新生力，那么，院士队伍就是科技创新的领军人。在推动院士制度改革的过程中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一边提高院士遴选质量，让院士称号进一步回归荣誉性、学术性；一边健全和完善学部和院部紧密结合的工作机制，既发挥院士的战略引领作用，又发挥院属单位的专业优势。

  此外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还参与多边科技合作和治理，积极牵头发起和提出新的多边科技合作计划和大科学装置建设，用大平台、大项目吸引国内外优秀人才；以特聘研究岗位制度打破论资排辈的陈规……

  多措并举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这支科技“国家队”在思想作风、能力水平、队伍结构等方面得以重塑，而所有行动都瞄准了四个字——人才强国。

 

 

第四道题：“国家责”何以担好？

  “实现新时代新征程的目标任务，要把全面深化改革作为推进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式现代化的根本动力，作为稳大局、应变局、开新局的重要抓手，把准方向、守正创新、真抓实干，在新征程上谱写改革开放新篇章。”

——365bet体育在线：主持召开二十届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时的讲话，2023年4月21日

 

  科研评价体系，是全面深化科技体制改革中“牵一发而动全身”的部分。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这支“国家队”、这群“国家人”，究竟能不能干好“国家事”、担好“国家责”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科研评价的“指挥棒”挥得到不到位。

  正因如此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必须要做的第四道题，就是如何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、提升科技创新的效能。

  这道题，也是国家科技体制改革必须要做的题。

  从2018年至今，国家“减负行动”从1.0更新至3.0。2018年的“减负行动1.0”，以7项行动直指“表格多、报销繁、检查多”等突出症结；2020年的“减负行动2.0”，聚焦科技成果转化、科研人员保障激励等改革落地的桎梏；2022年的“减负行动3.0”，以五大方面近20条举措，为青年科研人员松绑。

  “减负行动”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持续落地，科研人员特别是承担国家重大任务的青年科研人员，成了“重点保护对象”。

  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，承担国家重大任务的特聘核心岗位，可以5年免考核；引进的青年科学家，采取预聘或长聘机制，在执行期只作交流、免考核。

  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工程热物理研究所，2023年岗位晋升晋级评审中，有4位破格晋升为副高级、3位破格晋升为正高级。对于承担重大任务的科研人员，晋级晋升时不看发表SCI论文及授权发明专利，而看项目组的推荐意见。

  2023年以来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扎实推进学习贯彻365bet体育在线：新时代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，并将主题教育与推进人才评价机制改革相结合，不仅出台了“人才分类评价改革指导规范”，还制定了“人才分类评价改革试点工作方案”，边试点、边总结、边提升，使形成的经验做法和成功事例，能够向全院推广实施。

  “关心、关注，不打扰”，已经成为科研项目管理部门的工作原则。他们注意在组织项目申请和实施过程中，避免让科研人员重复提供材料；减少考核频次，简化、淡化平时考核。

  与人才评价体系改革相配套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还做了一道研究所评价体系改革的“除法”。

  他们以国家使命导向为“分母”，考量研究所使命定位是否符合中央要求、体现国家意志，科研布局和主攻方向是否聚焦国家战略需求和世界科技前沿，人才队伍素质和能力是否达到一流水平，内部治理和科研生态是否有利于调动科研人员积极性，科研产出和贡献是否满足国家重大需求、代表国家最高水平……

  就在评价体系改革大幅提升创新效率时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进一步强化科研经费管理改革，保证科研经费的投入效能。

  为把“好钢用在刀刃上”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从院属机构整体绩效、院机关专项绩效、项目绩效三个层次发力，如压紧压实绩效责任、增加项目立项管理的透明度等，建立健全全方位、全过程、全覆盖的绩效管理体系，以实现“花钱必问效，无效必问责”。

  ……

  如果说，改革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路，那么，10年可以改变什么？

  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，这是稳中求变、变中求进、进中求新的10年，也是上下求索与自我革命的10年。相互交织的四道题，推动着“率先行动”计划从局部调整转向系统优化，从战术性瘦身转向战略性重构。

  不过，题目还没有做完，答卷还没有上交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提住的气，没有丝毫放松。

  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2023年度工作会议上，侯建国指出，未来3年是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目标的关键期，也是不容错失的重要窗口期，要按照“聚焦布局、重塑队伍、提升效能”的总体思路，实现创新能力、创新产出和创新贡献的大幅跃升，为2030年全面实现“四个率先”目标打下决定性基础。

  历史发展道路蜿蜒向前，决定航向的关键处往往只有几步。站在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式现代化的关键节点上，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科学院已经锚定方向——以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谱写365bet体育在线投注：式现代化的新篇章。■

《科学新闻》 (科学新闻2023年8月刊 封面)